「你豈止偶像歌手」
/ 馬世芳
陳珊妮所有舊作終於上了數位平台,新生代的聽眾可以一口氣補課了。那裡面,也有我的青春血汗啊。
第一次聽到陳珊妮的歌是1994年,那年她24歲,我23歲。總統是李登輝,台北捷運還沒通車,我們經歷了第一次台北市長直選,兩年後才將首次總統直選。那一年,台灣最暢銷的專輯是劉德華的《忘情水》和巫啟賢的《太傻》。
我坐在左營一輛軍車裡,聽到收音機播「茫然」,那個新人狠狠唱著「時間零零落落 / 事情繁繁瑣瑣 / 日子該怎麼過 / 到底想要什麼......」我如雷轟頂,從此成為粉絲。
後來只要她有演出,我都排除萬難到場,所以有幸親聆了許多只存在了一夜的版本,和從來沒有錄成唱片的歌。那是如今後生們google不到的,僅僅留在九十年代空氣裡絲絲縷縷的記憶痕跡。
在天后天王輩出、專輯動輒百萬銷量的九十年代,珊妮是歌壇邊緣人,一個模樣怪怪、MV怪怪、歌也怪怪的小歌星。那樣也好,我們一小小撮聽眾遂能心安理得把她當成一則共享的祕密。
第一次看她pub演出,大概是1995年,看客不多,珊妮穿一件印著超人logo的T恤,一副中二少女的造型。後來最常看她是在「女巫店」,再過幾年才有了小河岸。我曾衝過一場新公園音樂台「友善的狗」旗下歌手的拼盤演出,還是歌手的李李仁發行首張專輯, 一面唱一面向台下扔贈品海報,底下女孩們搶成一團。珊妮接著上台唱〈忽略〉:「偉大的愛情像納不完的稅 / 誰想滿足誰的嘴」,大家怔怔地看,不知道拿她怎麼辦才好。
她在第二張專輯《乘噴射機離去》(1995)把夏宇的九百字長詩譜成連唸帶唱的八分鐘長曲,我看過好幾次這首歌的實況,每次編曲都推倒重來,最近一次是今年在高雄衛武營,只用一把木吉他伴奏,仍然酣暢淋漓。她從不需要提詞機,一個字都不會唱漏。第三張專輯《四季末的唱遊》(1996)是我心目中台灣最最暢快過癮的女聲搖滾專輯,在我屈指可數的KTV經驗裡最難忘的一次便是點了〈抽煙〉和當時女友後來的妻一起嘶吼著唱「你~~抽完最後一支煙 / 喔喔我~~流一條黑色的眼淚黑色的眼淚黑色的眼淚......」。
1997年「女巫店」創辦才第二年,史無前例讓珊妮包下連續兩個月、每週兩個晚上讓她演出新歌,最後從這批幾十小時的錄音選出最好的版本,輯錄成現場專輯《當壞人還沒變壞的晚上在女巫店》。這是中文流行樂史空前絕後的企劃,竟敢以現場實況發表整張全新作品。開場曲〈不做夢〉唱著「這是整個世紀最淒涼的青春 / 只愛無關痛癢的憂傷情歌 / 不做夢」,我一聽眼淚就掉下來──當時我們都還很年輕,卻都很有世紀末繁華落盡的蒼涼之歎哪。
很長一段時間,〈不做夢〉是我衷心最最私愛的歌。我看過好幾個風格殊異的現場版〈不做夢〉,最記得一次小河岸她和吉他手徐千秀同台,珊妮舉著一只「大聲公」擴音器唱,秀秀把吉他噪音催到天崩地裂,那是足堪粉碎一切悲壯妄想的末日景象,但願我那天帶了錄音機,可惜沒有。沒趕上那年頭的聽眾,可以聽聽2004台北紅樓劇場《美中毒極限定演唱會》專輯的實況版:從冷冽壓抑到轟然炸裂,電音節奏重擊在心坎,那是直直奔向世界荒涼盡頭的史詩。
1999年《我從來不是幽默的女生》是她出道以來風格轉向成熟,製作愈趨細膩的一次大躍進,我記得初聽〈來不及〉那種被緩緩拽進北冰洋海底的感覺,那是最溫柔也最揪心的悼亡之歌。〈夏雪〉她和黃中岳一把木吉他的對唱,也是靈光充滿。〈美麗的女生〉、〈ㄐㄧㄢ視〉、〈肥胖者的悲哀〉則不妨和〈聽美人魚唱歌〉、〈最後一班公車〉、〈地球上的女人〉、〈天冷怕黑〉一起列入她的「女性視角歌單」,在「慘情歌」氾濫、女性歌者「人設」經常被定位成「怨婦」的九十年代,這些歌寫出了非常不一樣的女生故事。
當時我以為《我從來不是幽默的女生》已經夠厲害了,不過短短一年,她和吉他手徐千秀、香港音樂組合Minimal、鼓手肥仔明合作的《完美的呻吟》,竟又完成了一次跨度更大、距離更遠的飛行,簡直脫胎換骨,一舉站上了台灣創作樂壇睥睨群雄的顛峰。儘管銷售依然冷清,金曲提名依然無緣。在我心目中,這張專輯和同年王菲《寓言》、巴奈《泥娃娃》並列中文世界女性創作歌手的曠世鉅作。
你看二十年前她竟已經寫了「隨時開放的性慾 / 內衣不懷好意偷了別人的情......也不算什麼嚴重的病 / 讓我痛快為你呻吟」──女性歌者寫身體慾望,銳利辯證的思維和縱橫恣肆的氣場,放眼中文世界,至今不見替人。
21世紀初,我竟從一介樂迷,變成了珊妮的發行商和事業夥伴。那幾年我和朋友弄音樂網站,經營BBS社群,辦CD團購生意,自創獨立品牌。我們合作了兩張限量版實況《貳零零壹現場作品》、《貳零零參現場作品》,她親自繪製封面、手寫內頁歌詞,算是回報樂迷的紀念品。後來我們發行了兩張「拜金小姐」專輯,並且出版了《後來,我們都哭了》──她以這張專輯拿下了金曲獎最佳國語專輯、最佳專輯製作人兩項大獎,「拜金小姐」也在2006年拿下了金曲獎最佳演唱組合。對一個小小的獨立廠牌來說,這樣的成績,算是很不賴了。
那幾張專輯都貫注了我的心血:我們想用最高的規格,把最好的音樂用最正確的方式送到最該聽到的人面前。我們邀請當時還是設計新銳的聶永真、羅文岑、林小乙做裝幀,找了印刷廠不少麻煩,不惜工本做出了和音樂內容相互輝映的實品。現在重聽,那些歌都頂住了時光的淘洗,益發光彩奪目。然而它們也會召喚出一種僅屬於我個人的,隱隱作痛的記憶:那時我很清楚,經手的音樂都是最美麗的第一流的作品,然而日以繼夜陷身在帳務、進出退貨、貸款、通路、物流、折扣、人事、倉儲、租金、媒體公關......這些我無一擅長的事務裡,結果是無窮無盡的自我剝削的痛苦。
那段搞獨立廠牌的經歷,讓我痛切覺悟:自己實在不是個生意人的料。後來我把公司收掉,花了好幾年處理善後,並且告訴自己:接下來的人生,努力打零工吧,盡量做比較有把握、比較能發揮個人長處的工作。這個原則,我謹守至今。
但我並不後悔當年做了這幾張專輯。珊妮讓我認識了什麼是真正的工作狂:她永遠不滿足於既有條件,從不輕易妥協,不斷用最嚴格的標準檢視一切細節。一旦確定自己目標正確,她便能徹底無視他人眼光,那是令人膽寒的意志力。我所認識的創作人之中,沒有誰比她紀律嚴明,比她更願意學習,比她更不怕麻煩與痛苦。
不消說,和她共事亦不免痛苦,但你完全沒辦法對她生氣,因為她對待自己比誰都嚴厲。
當年珊妮做的很多事情知音寥寥,現在回頭看,新生代會驚歎她竟能走得這麼前面。然而,她早就move on到更遠更遠的前方,沒時間顧盼自雄、懷舊感慨。她之所以記不得很多當年自己創造的事蹟,原因大抵如此。
許多千禧年方纔出生的樂迷熱烈愛上她近年那些野心仍大,仍然未必容易咀嚼的歌。或許這位前輩歌手唱出了他們說不出也想不清的這個世代的核心狀態,或許我們的時代終於慢慢追趕上她了。
再過幾十年,我們都不在地球上了。後人聽到這些歌,會雙眼一亮,眼眶一熱,脫口問一句:「這是什麼?」
那是一個不容易回答的問題,裡面寫滿了才華、紀律和不為人知的痛苦。然而,人間最美的不朽的物事,絕少不是用才華、紀律和無窮的痛苦換來的。
我何其榮幸,能夠參與這最美的不朽的小小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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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記憶消失之前
📀全專輯/單曲數位上架中: https://orcd.co/sandeec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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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天的夢想驛站》FB 首播
【台坂排灣族演奏家保卜15歲迷上吉他 當過遊民.受過饑餓北上追逐音樂夢 音樂家李欣芸惜才 亦師亦家人的陪伴為保卜生一盆火 大力提攜.激發創意協助保卜完成創作夢想 將首張創作專輯《我愛台坂》獻給最愛的原鄉】
來自台東台坂部落的吉他演奏家保卜,有一個習慣,來到工作室,一定要烤火。
「其實很簡單,烤火對我來說,就有回家的感覺。」
明明是台北,不是台坂,部落還在數百公里外的山裡,而且照漢人的邏輯,音樂家李欣芸是保卜的老闆,卻讓他有回家的感覺,「從小在山上長大,無論是做什麼事,你吃飯洗澡,或者是大家團聚的時候,都會生火,我離開家已經十幾年了,還是一直很想念烤火的氛圍,」因為李欣芸說,音樂就是建立一種關係,是台上台下,以及夥伴之間的信任關係,有自信的能量,樂迷才可能放心把自己交給你。
保卜的第一張吉他演奏專輯,搭著火車帶我們回到台坂,他的吉他鬥志昂揚,是撲面而來的東部的風,像是不落地的鳥,「
台坂它是在台東的南邊,從海岸線上去,很近,15分鐘就到了,我們是住在半山腰,一個小小的部落,我們四面都是山,很小很小的部落,」小小的保卜八歲就開始練體操,15歲那年迷上了吉他,日夜抱著吉他 連睡覺上廁所都帶著,高中畢業之後堅持要北上,追逐他的吉他夢,「(爸爸)他拿八千塊給我坐車,在台北至少還可以有東西吃,可以安頓一下,永遠記得他自己偷偷拿錢給我,還專程載我去火車站搭車,他本來最反對,他都不跟我講話的,就是,你幹嘛要離開這樣,結果還帶我去坐車,爸爸他還曾經把我吉他打斷,他就是不想要我彈吉他,結果還是默默的支持我,我當天第一個晚上到台北,我棉被枕頭都沒有啊,我就睡衛生紙 然後蓋報紙,沒有東西啊。」
「到了要打電話給他,吃飽了沒有,我吃飽了,你很好嗎,很好,我根本沒有吃飯啊,很冷,沒有棉被,掛完電話我就哭了,(結果你真的沒有回家),沒有回家,就撐著,這一條一條就是它的線,第幾條弦這樣,這叫六線譜,所以我會看的只有這個,但是其實我也看不太懂,所以我現在有很多記號,你看,圈圈啊,三角形。」
懵懂上台北的保卜,完全沒有受過專業音樂訓練,五線譜也看不懂,當年一個從台東隻身北上的,原住民年輕人,肚子餓了,就把自己創作的音樂,彈一百遍,兩百遍,保卜說,手指頭會代替五線譜,替他記得所有的旋律,有一天,一封神奇的信,靜靜躺在他的部落格留言板上,李欣芸在尋覓優秀的吉他手,「她就說,你最近有沒有哪裡有演出,我去看你這樣,我去看你,這樣,我會覺得,怎麼可能,找我幹嘛,我以為她詐騙的,所以我一個禮拜沒有理她,都沒有回。」
「哪一個座位是最靠後門的,等一下如果談得很難聽的話,第一首我就可以走了,他彈的第一首曲子我還記得,居然是坂本龍一,前四小節,老師就被打到了,就有說服我。」
「老師你講實話,你不是因為我的外表的關係嗎。」
「哈哈,唉呦,你看現在開始了,屁股很翹,我就覺得好有靈氣的一個小男孩喔。」
從此之後,李欣芸的音樂裡,只要有吉他,就是保卜,她處處提攜,日夜琢磨一顆璞玉,李欣芸還鼓勵保卜,自己創作,2013年她為保卜,發了一張吉他演奏專輯,這是當年練體操的小男孩,想都沒想過的夢,「保卜曾經出過一張專輯,叫《我愛台坂》,他是一個finger style的吉他手,finger style是怎樣呢,就是,不僅僅是彈吉他,而且還把吉他當作一個打擊樂器來做,這首曲子是保卜的新曲,他的第二張專輯,即將。」
「因為我第一張還沒賣完,所以。」
「好煩。」
「所以第二張出不來。」
「老師都瞪你了。」
這一天,保卜和他的樂團正在頂樓排練,為了照顧這一盆火,李欣芸會定時為他買木炭,李欣芸對待保卜,是一種超越商業思考的關係,23歲簽約至今,只發過一張專輯,因為她願意耐心等待保卜最好的創作,而不是趁著年輕,拼命接案賺錢,該燃燒的是木柴,不是生命。
「因為創作其實是很誠實的,你現在的狀態,你用什麼樣的狀態去上台,其實觀眾一聽就知道,所以這個誠實很重要。」
「他寫不出來就沒關係,寫不出來,我們就去看看電影,去聊聊一些新的話題,有時候就出去玩一玩,然後來頂樓喝喝酒,聊聊天,我們甚至會講他的感情問題啊,其實創作的路是沒有那麼容易,所以我們會希望說,在他旁邊,像他的〈十八九歲〉那時候,就是他自己爆料,有初戀的感覺,該怎麼樣寫這個感覺。」
「心靈上面他們也給我很大的幫助,因為我覺得,需要成就一個,不管是音樂人也好,最強大的,最重要的是心理層面的東西,我的自信心,因為如果我的心理強大,我的外在,我的音樂,什麼都會很強大。」
「他常常寫四小節,他不喜歡,他覺得還不夠好,你在說什麼,這超級好的旋律啊,你應該再發展,把副歌寫完。」
「先吃肉吧,你看…。」
一個禮拜一次的聚會,不是來查考作曲進度,比較像是掏挖人生的歷程,很多事情會浮上心頭,「像我第一個上來(台北)工作的老闆,也是這樣子(聊),好想念他 好想念他,就想要寫歌,就會有那個衝動出來,在找到那份工作之前,我有做過街友,睡外面,沒有地方住,沒有錢,找很多工作也碰壁,都找不到工作,都不要我這樣子,就是這個老闆他就接受我,給我工作,給我工作是其次,我覺得主要是他非常照顧我,把我當自己家人一樣。」
保卜現在可以自立了,他好想回頭找這位恩人,因此寫了〈尋人啟事〉這首歌,當然,這樣的照顧,不是只為了保卜的創作,而是一種既是家人,也是音樂家之間的惺惺相惜,「哇,他現在是三金耶,他三種,金馬,金鐘,金曲,都已經入圍過了。」
「可是都還沒得獎。」
「ㄟ,有入圍就很棒了,你說哪一個樂手,哪一個作曲人可以這樣,老師都還沒有金鐘,你就有。」
「你是直接金馬,你跳電影,不一樣,我還電視,你直接電影。」
「我們兩個很愛比,(哈哈),因為他金馬獎,今年入圍的時候,我超開心的,因為他是電影歌曲,這個真的很不容易。」
「其實我之前入圍什麼,或是拿什麼獎,老師他們都比我還開心,我自己反而會更開心,讓他們覺得很安慰,他們栽培我,然後我有成績,因為我自己,我真的沒有很在意說,我是不是成績很好,(有得獎),我沒有非常在乎這件事情,真的。」
雖然住台北很久,保卜依然有些排灣族腔調,生活和生火,對他來說不管發音和意義,都是同一回事。
「生火還是生活。」
「都是,都是,安ㄤ都聽不懂,那你講 life是生活,life是生活,對保卜來說,生火跟生活是一樣的,都一樣嘛,幹嘛分那麼細,又不是聽不懂。」
其實是李欣芸在台北生了一盆火,讓保卜在離家很遠很遠的地方,找到彼此疼惜和回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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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 年出完「之乎者也」之後,
我到姐夫的二哥吳東瀛開的景美綜合醫院去當內科駐院醫師。
當時還在滾石的太保彭國華來找我,
希望我為方正和許不了寫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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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和許不了?
原因是當時孫越和陶大偉的「朋友歌」經過滾石唱片發行,銷量非常好。
這種喜劇演員搭檔電影、電視的唱片的模式很受到當時新成立的唱片公司的重視,因為宣傳可以做得很全面,
為環境帶來很具能量與極為開心的氣氛和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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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跟一部戲劇軍教片(已忘其名)的搭配之下出的方與許的「歡樂大兵專輯」唱片;
我為他們倆寫了一首「大兵歌」,
改編了一首電視卡通影集的「老飛俠」,
並寫了這首情歌的「癡癡的等」給嗓子算是不錯的方正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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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癡癡的等」這個 idea 來自同名國語經典歌曲「癡癡的等」— 1965年邵氏電影公司的「藍與黑」的插曲 — 作曲界前輩王福齡先生的創作,由靜婷女士主唱。那我們就延續這個浪漫的等待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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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曲都寫好了之後,
決定自己也要搞定編曲一事,不假他人之手。
那是極為麻煩的一個作業手續,
那個1982年的尚屬炎熱的初秋上午一早就開始動手;
因為有管樂組,還要編間奏的雙電吉他 — 我決定不讓吉他手小熊自己即興演奏,
而由我本人將兩部吉他一個音一個音寫出來,
以五線譜的傳統方式規規矩矩地填進去。
等我寫完第二部吉他的時候,
預定兩點鐘開始的錄音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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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樂壇新人雞婆的下場:
匆匆忙忙趕到錄音室時老楊、陳德昌、小熊等,
大家都已經等得有點不耐煩了~~~把我給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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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嗎?那天晚上七點鐘,
我還要趕回醫院上一個二哥(婦產科)前一天臨時排的子宮腫瘤刀。
不過,結果音樂都被錄下來了,後來還找了時間搭了管樂組和絃樂組。方正唱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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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在「情歌戀曲羅大佑 」裡也用了另一個編曲,也唱過。
不過,我還是覺得最近找到的以上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人錄的版本,我比較喜歡,雖然型態老得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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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音樂,有時候看來,不能不雞婆,竟然是一種必備的態度。